丁一燕迷迷糊糊醒來,發(fā)現自己被人雙手反剪著捆在一處昏暗的山洞里。面前是曾柔柔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嗤,醒了還裝睡?”
丁一燕喉頭發(fā)緊,忍疼靠著石頭慢慢坐起來,“曾柔柔,你將我放了,今日的事情我就當沒發(fā)生過。”
她知道曾柔柔對她有恨,她現在處境危險。
可她現在她更焦心的,是爹爹和霍君恩的情況。
“沒發(fā)生過?你倒是大度。”
曾柔柔目光陡然變得怨毒,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若我說不愿呢!原以為你跟謝琛和離了,我就能和他雙宿雙飛。但現在,他連碰都不碰我!肯定是你搞的鬼!”
臉頰劇痛,丁一燕吐掉嘴里的血沫,刻意忽略心底一瞬的復雜。
“謝琛不碰你與我何干!你不放我,難道要我壓著他去碰你?曾柔柔,莫當我丁家無人,任你欺辱!”
她垂下眼簾,動了殺意。
她身上帶著丁家特有的追魂香,琴兒循著蹤跡,應該很快能查到這里。
曾柔柔一而再地欺辱她,她非讓這個賤女人付出代價!
曾柔柔聽了,半點不露怯,反而得意一笑,走到她邊上輕聲道:“你不死,我心難安,可我不想自己動手殺你了。你不是仗著丁老將軍給你做主么?來,我給你看看,這個樣子的他,還能不能護得住你!”
這女人竟說到她爹,丁一燕心一涼,不敢掙扎,任由曾柔柔推搡著走到山洞外。
突然,她的目光釘一個男人身上。
他站在一群蒙面刀客中間,腳邊是一具背朝天的尸體。
血水順著尸體蔓延開來,而他正面不改色地用帕子擦拭劍上的血跡。
“謝琛!”丁一燕咬牙。
她原以為謝琛雖然跟大皇子交好,但總歸還知道忠君愛國,可他身邊那些人,明顯是外邦的異域刀客!
難道,他也是非不分地隨著大皇子叛國謀逆?!
謝琛聞聲,淡淡地掃了一眼,又將頭轉過去。
倒是他身邊的大漢朗聲開口,“柔兒,你帶一個女人過來干嘛?”
曾柔柔委屈道:“阿骨打大哥,我還以為琛哥哥舍不得丁姐姐,這才千方百計將她帶來,讓她與我們同赴大陳。他若不同意,我將丁姐姐送回去就是。”
這么多人的行蹤都被丁一燕看到,還要將她送哪兒去?
謝琛眸色發(fā)暗,冷冷看了她們一眼。
“我不喜歡故作聰明的女人。既然已經在這兒,自然不能活著送回去,”
親耳聽到謝琛要殺了自己,丁一燕內心反而平靜下來。
她梗著脖子,嘶聲道“謝琛,你最好能一刀殺了我。我好早一點做鬼向你們復仇!”
所托非人,她認了。
可謝琛竟是個叛國賊,同床異夢的七年,她怎么沒早些發(fā)現秘密,一刀宰了他!
謝琛按劍起身,卻被一旁的大漢攔住。
“嘖,既然是謝兄弟的舊人,那不殺也罷。女娃娃,把你爹的尸體扛回去,告訴你們皇帝,丁定北一死,朝中便再無力挽狂瀾之人。那皇位他乖乖讓出最好,如若不然,我們大陳的鐵騎將不日北上,踏碎了大燕河山!”
他話中裹挾著沖天煞氣,卻沒有震懾住丁一燕。
她瞪大了眼,腦中只有一句:丁定北一死。
丁定北……
爹爹……
不,不可能。
丁一燕紅著眼大叫:“不!不可能,我爹怎么會死,你們胡說!”
那大漢嗤笑一聲,一腳將腿邊的尸首踢了過來。
如山的身體翻滾幾周,堪堪停在了丁一燕面前。
血污泥濘的亂發(fā)當中,露出一張方正剛直的臉。
爹爹。
真的是他。
“不,不,不......”
丁一燕跪在地上,慘白著臉,搖頭不可置信。
她爹武功蓋世,當今還有誰可匹敵!誰能不偏不倚給他當胸一劍!除非有小人……
丁一燕猛地抬頭。
謝琛手中染血的劍、尸首胸|前凝血的窟窿、還有這些賊子肆意的笑聲......
都如同狂風,將她的理智徹底擊潰。
“謝琛——我要殺了你!”
她掙開曾柔柔猛地向謝琛沖去,未跑幾步,胸口卻劇痛,低頭一看,一柄長劍貫著她胸口冒出,劍尖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