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蘭漪都覺得,自己現在不宜惹事兒,不想搭理她的,可是祁念如此咄咄逼人,讓她忍無可忍,她怒道:“你什么意思?”
祁念瞪著蘭漪,一腔怒火傾泄如山倒,“我什么意思?蘭漪,你別給我裝蒜,你不過就是一個階下囚的女兒,憑什么能嫁給湛小王爺!”
蘭漪就知道,祁念是因為這件事情看自己不順眼,只是就算成國公府沒有出事,沒有她外祖父來京城請婚那一茬兒,祁念和陸湛也是不可能的。
不然陸湛若是有意,以和親王妃的性格,早就在淑靜皇后面前提點了,又怎么可能拖到現在?
而且陸湛和她哥哥祁灼走得那么近,怎么可能暗中對他妹妹有什么想法?
頂多也只是把祁念當作妹妹而已!
歸根到底,一直以來就只是祁念一廂情愿,單相思罷了。
相比祁念的怒火沖天,蘭漪則是整個人都很平靜,她好笑的說,“憑什么?就憑皇上圣旨賜婚,光這一點,就夠了!”
“你……”祁念被噎住,更是氣急敗壞,“……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么不要臉的人,人家湛小王爺不待見你,你還非要上趕著,不知廉恥!”
“我是上趕著,可是祁小姐口中的湛小王爺,也是我的夫君,妻子討好丈夫,本來就是天經地義,倒是祁小姐,你現在以什么樣的身份和我說這樣的話?我夫君的愛慕者?追求者?或者是妹妹啊?”
蘭漪特意將“妹妹”二字咬得頗重,祁念被氣得臉色發黑,但是當觸及到周圍人的目光時,瞬間又漲成豬肝色,作為祁念的好姐妹,安淺實在看不過去了,站出來發了話,“蘭小姐,請口下留德!”
蘭漪說,“不知道先惹我的是誰。”
“蘭漪,你別得意,我坐等你被湛小王爺掃地出門的那一天!”祁念咬牙道,隨后惡狠狠的出了攬芳閣,壓根兒沒心情吃飯了。
安淺見狀自然也是跟了上去,圍觀的人熱鬧看完了,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吃飯。
“麻煩你了,給我安排一個雅間,我去里面等,先給你定金。”蘭漪拿出一錠銀子遞給旁邊的伙計,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伙計伸手撓了撓后腦勺,將銀子接了過來,“蘭小姐,不是,小王妃,里面請。”
蘭漪被請上了攬芳閣的二樓,要了一個靠窗的雅間,在里面休息。
她等了兩個多時辰,伙計才回來,提著一個食盒,“小王妃,飯菜都準備好了,按你說的,都是按照湛小王爺的口味準備的,一共七個菜,外加一份野蘑菇鮮肉湯。”
蘭漪點頭,很是滿意,將剩下的銀子付清后,提著食盒出了攬芳閣。
她走后不久,一名白衣男子便進了攬芳閣,里面的伙計見到他都豎然而立,“孫世子。”
白衣男子頷首,溫聲吩咐了幾句,便將攬芳閣的掌柜叫上了二樓。
白衣男子是康王府的世子孫玄澤,生得豐姿毓秀,芝蘭如畫,一身白色輕袍緩帶,玉華氣韻。
在京中盛傳著一句詩,“溫其如玉月華色,白衣更勝九重雪”。
大家都覺得,這樣的少年公子,天上地下唯獨康王府有,也只有名門世家的孫家能養得出來。
在京城中,孫玄澤是唯一一個能與陸湛比肩的世家公子,除了家世要稍微遜色一些外,無論才情、風骨,都與陸湛不相上下。
但是因為陸湛太冷,性情不好,大家都只能遠觀之,相比之下,孫玄澤待人極其溫和,因此更受女子青睞。
這攬芳閣,正是孫玄澤開的。
他聽到下人稟報這邊的事情后,便趕了過來,此刻又詢問掌柜,“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不敢欺瞞,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孫玄澤,沒有落下蘭漪和祁念對話中的一個字兒,包括雙方說話時的神情。
最后,掌柜又補了一句,“世子,這件事情雖然不關我們的事兒,但是畢竟是在攬芳閣發生的,會不會對攬芳閣有影響?”
畢竟那二人身份都不簡單!
孫玄澤面不改色的回道:“沒事兒,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管好這里面的伙計,不要讓他們亂說話。”
掌柜點頭,拍著胸脯保證,“世子放心,我一定辦好。”
“嗯。”孫玄澤頷首,“下去吧。”
……
蘭漪回到和親王府時,剛到酉時,現在才開春,氣候還不是很暖,她怕飯菜冷了,所以提著食盒去了小廚房,將其打開把飯菜端了出來。
不得不說,不愧是名聲在外的攬芳閣,飯菜聞起來確實很香。
蘭漪舀了一大瓢水在鍋里,燒熱后,在上面懸了梁子,隨后把飯菜放在上面,再蓋好鍋蓋,使其短時間內冷不了。
蘭漪本意是想等著陸湛回來后和他一起用晚膳,順便聊聊的,可是沒想到這一等,會是那么久,她是酉時回到的落葉居,但是現在已經快戌時了,還沒有見著陸湛的影兒。
蘭漪想著要不算了,可是又不甘心,畢竟她今日忙活了一天,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所以又咬牙再等了一個時辰,無奈還是沒有等到陸湛,最后決定放棄了。
她去了小廚房,鍋里的水早就冷了,她又加柴生火將鍋中的水給燒漲,把飯菜熱好后,端出來自己開始食用。
蘭漪一邊吃一邊記,看看這些菜大概需要什么配菜,趕明兒她學著做試試,畢竟話還是要找陸湛談的,不能今晚上等不到他,就放棄了。
這幾個菜,除了那份湯蘭漪不怎么喝得慣外,其余菜都特別合她的胃口。
等了那么久,蘭漪自然是餓極,一番風卷殘云后,才滿足了。
她本來打算明早再來收拾,可是看著被自己倒騰得有些凌亂的小廚房,實在看不過去,而且她想著這兒畢竟不是自己的家,萬一被人看到了,稟報到和親王妃那兒去,說不定又要挑她什么毛病。
無奈,她只能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