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踱步走進天牢,捂著鼻子對這里的環境厭惡不已。
只是當看見蘇錦蜷縮在那個角落里瑟瑟發抖時,她眉目之間閃過幾絲痛快與得意。
“弄醒她。”采薇冷聲吩咐。
一陣尖銳的刺痛將蘇錦從昏迷中拉了出來,是獄卒攥住了她斷掉的手指。
“是你?”看見采薇,蘇錦瞬間清醒,咬牙坐了起來,不想被她看見自己的狼狽。
“嘖嘖,昔日的蘇家大姑娘,人中之鳳,怎就落到了如今這般田地?”
蘇錦不屑與一個下人爭口舌之利:“如果你是我看我笑話的,那你可以走了。”
“別再做出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蘇錦,你當真以為還是從前?”采薇諷刺的將一個玉牌甩到了她的面前:“這個東西你認得吧?”
蘇錦眸光猛地一縮:“你什么意思?”這是她弟弟的貼身玉牌!
采薇笑了:“皇上仁慈,留了那個小賤種一條性命,貶他為奴,我不忍心見他落入那等境地,便好心買了他。”
“只可惜他實在不聽話,竟然還咒罵我!我在想……要不要割了他的舌頭以儆效尤?”
“你敢!”蘇錦被刺激的雙目通紅,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向采薇撲了過去!
可她身子虛弱,采薇用力一推便叫她失了平衡摔倒在地。
“采薇!你這個無恥的卑鄙小人!”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有力氣的,特別是手,剛一碰到地面便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罵吧,就算罵的再大聲,也無法改變你眼下的處境。”采薇笑著,可說出的話卻惡毒至極:“蘇錦,你就留在這里等死吧!我和你的湛哥哥一定會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就在這時,獄門忽然開了。
看見采薇在,楚湛眸光閃爍:“你怎么在這?”
“妾身來找殿下,想著到底姐妹一場,便過來看看她。”采薇瞬間一改方才的,溫順的很:“姐姐也真是心狠,殿下是不是疼得厲害?”
蘇錦渾身顫抖,恨不能立刻撕掉采薇這張虛偽的面具!
“回去。”楚湛聲音清冷。
采薇一愣,沒料到楚湛會是這樣的反應。
“回去。”他有些不耐煩的重復了一遍。
楚湛心煩意亂,沒有半點應付采薇的心情。
“那殿下注意著身子,妾身等您回去。”采薇面色微變,卻是順從的欠了欠身,只在轉身時狠狠的瞪了蘇錦一眼。
“醒了?”他踱步走進牢房,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狼狽不堪的她,他心里竟然有些不忍。
蘇錦沒回話,只冷眼看著他,那目光里是令人心驚的恨意。
這恨意森然,叫楚湛心中一凜,瞬間收起了所有同情與不忍,他蹲在了她身前:“要么把東西給我,要么說出蜀國五皇子的下落。”
“你做夢!”蘇錦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此時,她看向他的目光完全沒有了溫柔小意,除了很意之外,余下的只是防備和警惕。
他似乎沒什么耐心,直接鉗住了她細弱的脖頸:“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罰酒?”蘇錦忽然笑了,凄美動人:“殿下如今還能給我什么罰酒吃?不外乎要了我這條命罷了。”
“性命?殿下想要就拿去好了。”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從臉頰流淌而過,打濕了臉頰,最終滴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此時這滴淚已混濁不堪,楚湛看著她,終是收回了手。
楚湛走了,牢房里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蘇錦心中那剩余不多的希望也徹底被掐滅,她靠在牢房的墻上,雙目空洞。
死?
她不怕死,甚至于恨不得現在就去死!
可是她還不能!她不甘心!
蘇錦覺得自己很累,發自內心的疲憊,可是雙手的疼痛卻叫她的神志分外清醒。
牢房里昏暗,她不知道自己坐在這里多久了,只是聽送飯的獄卒說,天又亮了。
天又亮了,可她的心里卻依舊黑暗,看不見半點光亮。
獄門再一次開啟,蘇錦原以為是楚湛又來了,卻意外的看見了是楚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