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張幼萱一愣。

　　賀瑛抓起張幼萱的手，拽到梳妝臺前，摁在椅子上。

　　“你要干什么？！”

　　“你給我老實坐著！你要是敢動一下！我劃爛你的臉！”賀瑛拿著修眉刀威脅道，“還有你們！給我老實待著！”

　　張幼萱再囂張，面對真刀實槍的威脅也三緘其口。

　　賀瑛垂眸在地上那些摔壞的瓶瓶罐罐掃了一眼，生氣地撿了兩樣，她想到什么，干脆廢物利用。

　　手指捻過那些地上的粉塵，抬起來就往張幼萱的臉上涂抹，她喝道：“閉眼！”

　　張幼萱拼命往后退，瞪著賀瑛。

　　賀瑛晃晃手里的修眉刀，“不閉？我現在就劃爛你的臉！”

　　為了保住臉蛋，張幼萱任賀瑛擺布。

　　不消一會兒，賀瑛松開張幼萱：“滾！”

　　“你！”

　　這瘋女人，竟然敢這么對她說話！

　　“還不滾？那我真劃花你的臉了！”

　　張幼萱是真的怕了賀瑛這瘋女人會直接用刀子，趕緊爬起來就要跑。她根本沒心思照鏡子，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賀瑛一定是惡意涂臟她的臉來報復，能畫成什么樣子！

　　她咬牙切齒：“我們走！賀瑛，你給我等著！”

　　賀瑛倚在門口挑眉冷笑：“七小姐回頭見啊！”

　　從來沒哪個女人敢質疑自己的化妝技術！

　　摔爛了她的東西，還想不付錢？

　　門都沒有！

　　賀瑛鐵了心要從張幼萱那里賺錢。她不僅要撈回成本，還要榨干七小姐所有的小金庫。

　　呵呵，她不怕張幼萱不給錢。

　　到時候，張幼萱求著想要花錢，賀瑛還不一定給呢。賀瑛算盤打得叮當響，此仇不報非女匪，她一定要狠狠敲一筆！

　　處理完七小姐，賀瑛才想到一件事：玉星左去哪里了？

　　從奉過茶后，就再也沒見到了。

　　賀瑛叫來院子里灑掃的下人，一問才知道，二少爺出去買藥了。

　　“他一個人出去么？”

　　“回二少奶奶，平常都是藥店的人來接二少爺出去。”

　　這也太過分了吧，二少爺看不見，府里還不派人跟著他，還讓外面的人帶著。

　　這萬一被外面哪個喪心病狂的人給看上了怎么辦？

　　賀瑛問了藥店地址就出門了。

　　賀瑛到了藥店。

　　藥店里的人并不多，但這里面的人并不包括玉星左。

　　賀瑛敲敲柜臺，正打盹的老掌柜猛然驚醒：“客官您好，您要點什么？”

　　“張家二少爺是不是來過這兒？”賀瑛問道。

　　掌柜打量下這婦人：“二少爺是來過，不過已經走了……”

　　“去哪了？”

　　“被戲樓的人接走聽戲去了……”

　　“戲樓？”

　　“對啊，就是綏南最大的戲樓同光苑……”

　　“二少爺經常去么？”

　　“是啊，二少爺可是那兒的常客每天都去聽……”

　　一聲不吭去藥店，然后又從藥店轉去戲樓？

　　賀瑛問了同光苑的地址，就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同光苑門面闊氣，就是門可羅雀，沒幾個人，賀瑛伸頭朝里望了望，除了臺上的伶人，臺下坐的人也不是特別多。

　　這時門內走出來一伙計，說進去需要預約，若沒預約是不能進去的。

　　“我是來找人的！”

　　“那也不行！”

　　一個客人還沒幾個的戲樓，竟然還要預約，賀瑛不免對這家戲樓多了幾分懷疑，也罷，不去就不去！回家等著！

　　戲樓里。

　　一個男人把手里文件夾扔給玉星左，一屁股坐在圍欄邊看著樓下的戲。

　　“看著感覺沒問題，這是你要的資料，自己看吧。”

　　拆開文件夾，倒出來賀瑛幾張照片和一頁檔案，玉星左匆匆一掠。

　　“就這些？陸靖堯，你有沒有認真查，她爹的呢？”

　　看戲的陸靖堯回頭說道：“那就不知道了。”

　　“你這個老婆本來就不是綏南的人，如果她家又是在偏遠深山里，警署沒檔案也不奇怪、

　　不過照你說的，你這老婆留過洋，起碼家里不缺錢，你偷聽到她跟她爹說傳葉子。阿左啊，你這老婆娘家許是土匪呢？”

　　玉星左把照片和檔案都裝了回去。

　　“土匪？綏南附近山里的土匪都被你爸滅的差不多了吧？”

　　陸靖堯他爹是綏南城警署局長，玉星左和他合作了許久，也不在他面前演瞎子。

　　“綏南是沒了，其他地方那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幫你查綏南的檔案，野狼山那邊不歸我爸管我也查不到。”

　　陸靖堯坐回椅子上，隨意抓了一把腰果扔在嘴里。

　　“不過，我不得不說你這老婆還挺漂亮的！”

　　玉星左呷一口茶：“一個滿口胡話的瘋女人罷了。”

　　“不至于吧，留過洋的呢！哪天你帶出來讓我見見？我看有多瘋癲。”陸靖堯一下子來了興趣。

　　玉星左斜了一眼：“其他的呢？”

　　“從你父母過世那一年，檔案我都歸納一遍，確實沒什么可疑的人，等等！”

　　陸靖堯反應過來了。

　　“你該不是懷疑你這個老婆的爹媽就是當年殺你爹媽搶財寶的人？”

　　玉星左一直委托陸靖堯在警局幫他留意一切可疑人員。

　　為的就是查出當年殺他父母的仇人，同時玉星左篤信，當年那人沒有拿到寶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因為生病短暫地眼盲過一段時間。后來，玉星左干脆就一直裝作看不見。

　　如果當年的人知道他父母只剩一個瞎眼兒子，一定會覺得更容易下手，這也是他多年裝瞎的原因。

　　“她留洋四年，光學費就花了無數，她爹怎么可能舍得把她嫁給我這個又瞎又病的人？”

　　玉星左冷笑。

　　樓下傳來唱戲聲，蓋住了他們的交談。

　　陸靖堯朝著玉星左扔了一個腰果：“可你不瞎，也不是病秧子！”

　　那個張老爺，傻的可以，鳩占鵲巢那么多年，愣是一點沒發現府邸藏有寶藏。

　　要他是張老爺，一定好吃好喝招待著玉星左，讓他自己心甘情愿把寶藏交出來。

　　玉星左手里那些錢，莫說區區一個綏南城，隨便去國外也能買上好幾個小島！

　　所以有時候，陸靖堯挺可憐張老爺，完全就是拿著金飯碗當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