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姜堇嫻拼命掙扎。

　　可是已經遲了。

　　南梔的血濺到粗糙的麻鞋之上，成了徹骨寒冷的血紅，很多雙手拖曳著姜堇嫻，她連最后擁抱她的機會都失去。

　　姜堇嫻跌落在雪地之上，這時候已經沒人再抓住她了，她也再沒有力氣過多掙扎。

　　厚靴由遠及近，踏在雪地上踩下深深腳印，楚衛昭猛然擰起她的下頷，用力之大骨骼作響，語氣更冷，“姜堇嫻，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全身血液凝結，姜堇嫻緩緩睜大了雙眼，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勉強牽扯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最后不再看他，緊閉雙眼。

　　漫天雪地之中，楚衛昭的目光之中僅余姜堇嫻嘴角的嘲諷，再無法保持緊繃的冷意，憤怒洶涌而來，咬牙恨戾道，“將她帶到皇后寢宮！”

　　新后冊封之日，洞房花燭之夜，宮中喜慶，華貴房門之內燭影搖紅，門外卻是紛紛揚揚的大雪。

　　雪越下越大，積在地上，踩上去陷入了一雙腳，再扯不出來。

　　索性，姜堇嫻也就留著雙腳在雪地之中。

　　顛倒鸞鳳之夜，他在她面前摞下一把琴，命她為他們二人助興。

　　從前，他們琴瑟和鳴，在深宮中還存著難得的真情，而現在，就連這屬于他們唯一的回憶，楚衛昭都要撕扯殆盡。

　　姜堇嫻想逃，但腳腕被嬰兒胳膊粗的鐵鏈栓住，微弱的琴聲響起，夾雜房內的嬉笑。

　　“陛下，琴聲真好聽，是陛下特地吩咐前來助興的嗎？”姜妍妍柔情婉轉地撒嬌道，軟了一灘秋水。

　　“皇后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謝陛下隆恩，臣妾一定會好好服侍陛下的，唔……”

　　接下來的歡愉之聲，幾乎不堪入耳。

　　姜堇嫻血氣上涌，噴出一口鮮血在琴上，眼前一切漸漸模糊。

　　冷，全身都冷。

　　幾乎快要感受不到四肢百骸的存在，姜堇嫻彈琴的手指越發僵硬，血滲出雪白的肌膚，染在木琴上，再凝結成細碎的冰。

　　他曾經許諾過今世只愛她一人，雪落滿肩，一同白頭。姜堇嫻是彈琴，也是在回憶。

　　“衛昭。”

　　姜堇嫻輕聲呢喃旁人不敢提起的尊貴名諱，嘴角帶著回憶中的笑，琴聲嘎然而止，起身，素白的裙擺旋轉，跳躍，盤旋的舞姿只一眼就讓人挪不開眼睛。

　　四周已然沒了聲音，卻像是有著曼妙的琴聲飄揚，一顰一笑，皆是動人心魄。

　　冰天雪地之中，一舞停止，天地寂靜無聲，姜堇嫻停止在最后一個動作，慘白的臉龐倔強地仰望天空，逐漸被冰雪掩埋，身上凝結冰層，宛若冰雕。

　　許久未聽見琴聲，楚衛昭忽然有些心煩意亂，才剛剛為姜妍妍解開衣帶，就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心思。

　　姜妍妍急了，雙手纏得越發用力，緊緊抱住楚衛昭，“陛下，雖說沒了琴聲，但臣妾也會讓陛下歡愉的，就讓臣妾來為陛下寬衣，求陛下不要責罰彈琴的宮女，外面天冷，她堅持不下去也是正常。”

　　嫩白的柔荑攀上楚衛昭的胸膛，姜妍妍試圖點燃他的火焰，有意無意地進行撩撥。

　　溫香軟玉在懷，怎能讓人不心動，楚衛昭反手將姜妍妍抓到面前，打量這副雪白的身軀，寸寸都像是上等的溫玉。

　　這是與姜堇嫻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也是更多男人所夢寐以求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