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我說我的，不強迫你。”

　　“沈老夫人的手術是你親自做的，她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人工心臟可以替患者爭取時間，但能源供給這些問題始終存在隱患，等到供體后沈家多半還是會選擇移植心臟，但老夫人的身體基礎差，光是麻醉，風險就比正常人高。”

　　“找你來之前我也跟老夫人聊了幾句，她覺得她的命是你救的，更愿意再次交到你手里，信任是一回事……”

　　徐良平看著林南知沉默片刻。

　　“在鬼門關兜了一圈又一圈，換成誰都害怕，她是為了說服自己再上手術臺。”

　　林南知垂著眉眼，情緒不明，指間的煙明明滅滅，白煙朦朧了好看的五官，也不知在想什么。

　　煙灰掉了都未動分毫。

　　但徐良平知道她聽進去了，否則就該直接拒絕了。過了挺長一段時間，林南知抬頭倏然一笑。

　　“行吧。”

　　知道徐良平叫她過來用心險惡，甚至想過他可能會道德綁架，沒想到卻用了這么個理由，這老頭越來越會拿捏她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誰讓她主動開了頭，自然也是要親自收尾的，“我來做江心的主治醫生。”

　　跟她是哪家的老夫人無關。

　　外面響起敲門聲，徐良平放下茶杯說了句請進。

　　門一開沈顧便聞到了一股煙味，不適的蹙眉，原地站了會兒才朝前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一手甩著打火機一手將煙蒂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里的人，活脫脫一個社會姐。

　　虧他之前還覺得她挺乖。

　　林南知也看見了沈顧，答應做主治醫生跟遠離他不沖突。

　　她起身，彈彈煙灰又拿出一個塑料瓶一通亂噴，對面的徐良平見狀忍不住說，“這么怕你爺爺知道索性就戒了。”

　　“你先戒。”

　　一句話懟的徐良平啞口無言，直到林南知走出辦公室才意識到，除了一開始那眼她似乎很不樂意搭理沈顧，徐良平望著落座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沈顧這張臉他這個老頭子看著都賞心悅目，怎么到了林南知那兒就不受待見了？

　　剛才與林南知擦肩而過時沈顧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此刻坐下香味更濃，“徐院長跟她很熟？”

　　徐良平點頭又搖頭，“我跟她很熟，她跟我不熟。”

　　一句話不清不楚沈顧卻沒追問是什么意思，“你找她說奶奶的事？”雖是問句沈顧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

　　徐良平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鏡片后的眼睛熠熠生輝，“誰說強扭的瓜不甜？熟了的瓜都甜，她答應了。”

　　沈顧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早知道院長的話她肯聽我就該早些來。”

　　“她可不聽我的話。”

　　徐良平很有自知之明的否認，接著又說，“老夫人交給她你就放心吧，那丫頭雖然脾氣差點，但醫術沒得說。”要不然他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江城醫院，一守就是三年。

　　“而且她要么不答應，答應了就會負責到底。我就希望你多擔待擔待她的臭脾氣，別跟她計較。”

　　能讓徐良平如此放在心上，沈顧有些好奇林南知的身份了。

　　但徐良平明顯不想多說他也不至于非要刨根問底，話題一轉，到了他自己身上，徐良平看著沈顧。

　　“你不打算回京市，要一直留在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