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正在她看得起勁的時候,關正旗來敲門了。
“我煮了飯,下來吃吧。”關正旗的聲音帶著歉意。
“不用了,我房里有餅干。”舒心僵著臉回答。
關正旗從來沒有哄過人,一時間敲門的手頓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舒心將臉埋在枕頭里,待了半響,又聽見他有些別扭的說道:“下來吃吧,我剛才的話有些重了,對不起。”
舒心已經沒有感覺了,聲音吶吶的:“可以諒解,關心則亂嘛。”
好一會過去,外面都沒有再出聲了。
舒心實在也沒有胃口,趴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她再次醒來,是關正旗叫醒的。
關正旗骨節分明的大掌撫上她的額頭,迷糊中的舒心只覺得他的手很冰很涼很是舒服。
“舒心,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關正旗的聲音沉穩而冷靜。
“我不去,我困,我要睡覺。”舒心又將臉埋進了枕頭里。
關正旗可不是能討價還價的人,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挖出來,又隨便拿了件外套,強制性的給她套上了。
“要我抱你嗎?”他的嗓音帶著不能拒絕的堅定。
“我自己走。”舒心雖然覺得頭重腳輕,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可骨氣還在。
關正旗對她也不是那么無情的,至少下樓梯的時候硬是拖住了她的手,防止她跌倒。
不過舒心悲觀的想,如果她和宋清瀾同時生病的話,哪怕她快死了,關正旗也是顧不上她的了。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有比較才有鑒別。
到了醫院,關正旗直接將她送到院長那里去了。舒心真是受寵若驚。
“沒什么大礙,掛了水應該就退燒了,如果不退,就要留院觀察。”院長寫好病歷檔案,寬慰他,“別太擔心。對了,老關近來怎么樣?”
關正旗明顯松了一口氣,他壓低聲音道:“我爺爺也還是那樣,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關正旗才回到病房。
舒心閉著眼睛在床上掛水,聽到腳步聲也沒有睜開。
關正旗走到病床旁邊坐了下來,他伸手摸了摸舒心的額頭,溫聲說道:“肚子餓了嗎?想吃什么?”
生病的人總是特別脆弱,舒心睜開眼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聲音有些惆悵:“我想吃我媽媽煮的清湯面。”
關正旗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心道,舒心家根本就不在c城,而是在二線城市h市。要他去哪里找她媽媽做的清湯面啊?
“你躺著吧,我叫護士進來看著你輸液。”關正旗忽然柔和下來的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
“嗯。”舒心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又合上了眼睛,合上的時候瞳孔中倒映著他似乎有點心疼的眼神。
關正旗回來得很快,舒心的一瓶針水剛好輸完,護士正在給她拔針頭,關正旗清楚地見到她皺了皺眉頭,可是沒吭聲。
“吃飯吧。”關正旗將打包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又細心的打開,并將一次性筷子撕掉,遞到了她手上。
是一碗烏雞湯面,洋溢著紅棗與花旗參的香味。
舒心沒有抬頭看他,敷衍的說了聲謝謝便彎著頭吃面。
關正旗靜靜的站在那里,目光專注的看著她吃,直到舒心將最后一口湯都咽進肚子里,他才動了動性感有型的唇瓣,問道:“要喝水嗎?該吃藥了。”
舒心看著他手里拿著的幾包藥片,眉頭又皺了皺。她拆開其中一包,一整包倒進了嘴里干噎了下去。
關正旗連忙遞上一杯溫開水。
“好了,燒退了,藥也吃了,可以出院了。”舒心將一次性的杯子扔進垃圾桶。
“再觀察多一會吧。”關正旗想起剛才的39.8攝氏度的高溫,仍有些心有余悸。
“我下午要上班了。”舒心劃開手機屏幕查看清姐的信息,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從小身體特別棒,從來不用吃第二包藥的。”
關正旗沉吟了片刻,忽然低聲道:“對不起,我昨晚應該送你回來的,是我考慮不周。”
舒心有些不敢直視他眼里的歉疚,她別開頭,異常大方道:“沒關系。我又不是傻的。”
可其實她就是傻,她以為日久會生情,用青春美好的年華去賭一場遙不可及的奢望。
舒心知道,現在是認輸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