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江城冷的徹骨。

　　一到冬天，雪就下個沒完。

　　顧南城帶蘇穆瑤來到了江城最好的公墓。

　　顧奶奶兩個月前就埋在這里，那天還沒有這么冷。

　　墓碑上，老人笑的很安詳，哪有半分生病時痛苦的樣子。

　　顧奶奶說，她想解脫，活的生不如死。

　　“跪下。”

　　身后顧南城的厲喝聲響起，蘇穆瑤不禁打了個冷戰，沒有猶豫的跪下來。

　　“磕頭。”

　　顧南城毫無溫度的話再次傳來，蘇穆瑤趴在地上給奶奶磕了三個頭，她做這些心甘情愿。

　　但落在顧南城眼里就成了心虛。

　　顧南城再次冷冷的說：“再磕，直到她老人家原諒你再說，你說奶奶怎么養了你這么個白眼狼，蘇穆瑤，你該死。”

　　“她人老了，生著病也掛念你，要我娶你，可是你呢，蘇穆瑤，你竟然趁我不在拔掉奶奶的氧氣罩，你說你怎么能那么狠？我一定要讓你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蘇穆瑤跪在地上，身子一抖。

　　“不，不是的，是顧奶奶……”

　　是顧奶奶求她拿掉氧氣罩的。

　　顧奶奶一生要強，她受不了后半輩子都躺在床上被人把屎把尿。

　　“閉嘴！你沒資格再喊她。”

　　“啪。”

　　緊接著，顧南城的巴掌狠狠甩在蘇穆瑤臉上，蘇穆瑤疼的發顫，還是沒有半分悔意的看著顧南城，顧南城看到這樣的眼神更加氣憤了。

　　他扳過蘇穆瑤的肩膀迫使蘇穆瑤面對著老人的遺照，接著抓著她的腦袋使勁朝地上磕著。

　　“砰。”

　　頭觸碰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地上的積雪被砸出一個又一個印子，甚至染出血絲。

　　血把雪染的通紅，異常扎眼。

　　顧南城并沒有停止，繼續抓著她的頭發朝地上磕著，“道歉，說啊。”

　　“對不起，對不起……”蘇穆瑤沒有力氣再辯解，她知道顧南城不會聽。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三個字。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這場刑罰。

　　顧南城接起電話，臉色一變。

　　“夢楚，你回來了……”他的聲音變得溫柔。

　　時夢楚，顧南城的初戀回來了，蘇穆瑤心中一痛。

　　五年前，顧南城的前女友時夢楚被奶奶逼走，斬斷了聯系，那時候起，他就越發厭惡蘇穆瑤。

　　到現在，他心里依然只有時夢楚。

　　“夢楚，你在哪里？好，我去接你。”顧南城難得溫柔。

　　蘇穆瑤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身體也歪著搖搖欲墜，直接雙手著地趴在那里，但是顧南城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扔下倒地不起的她，轉身上了車子。

　　可是噩夢卻沒有停止。

　　顧南城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你們看著她，一百個磕頭，一個也不能少！”后絕塵而去，不帶半分留戀。

　　兩個保鏢神情冰冷的走了過來，是來監督她的。

　　蘇穆瑤凄楚一笑，摸著照片上的人喃喃自語，“奶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就算結婚了，也沒能讓南城喜歡上我。”

　　她渾身上下止不住的冷。

　　實在太冷了，蘇穆瑤搓著手想要暖和暖和，這時身后的保鏢走過來，毫無溫度的抓著她，強按著她磕頭。

　　一個又一個，感覺沒有盡頭似的。

　　蘇穆瑤沒有任何招架能力的起起落落。

　　最后，蘇穆瑤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