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作小婷的那個女的會意,接過酒杯就往沐清傾那邊走去,臉上掛著別有深意的笑容。
“景夫人,麻煩讓一下。”
雖然用了尊稱,可是沐清傾在她的語氣里完全聽不到尊敬的意思。
小婷在心里冷笑,這位景夫人道行太淺,一看就什么都不懂的樣子,相信很快就會被景總淘汰,成為下堂妻。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怕她。
沐清傾眉頭緊鎖,她們的做法已經讓她很不高興,但是她發作不得。一方面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有些膽怯,還有一方面則是因為這里是公共場合,她不能發脾氣讓景嵐丟臉。
小婷已經走到跟前,她不得已往旁邊挪了挪。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沐清傾移動的時候,小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迅速地在途中變換了方向,狠狠地和沐清傾撞在了一起。
手里的紅酒也趁機全部灑在了沐清傾的禮服上。
沐清傾被撞倒在地,狼狽地護住領口。那里有很多紅酒灌了進去,隱隱顯出她身材完美的曲線。
看著沐清傾衣服里的風光,小婷更是嫉妒,但是卻裝作驚慌地上前查看,“對不起對不起,景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
沐清傾清楚地看到小婷雖然下垂著眼瞼,眼尾卻帶著一絲笑意。她很明白她們就是故意要害她出丑,而且看樣子她們似乎經常做這種事情,經驗十分老道。
她必須要先離開這個地方。沐清傾想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冷冷地看著小婷,“沒關系。”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此刻沐清傾眼里的寒冰刺得小婷一哆嗦,可是她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做出一副愧疚的樣子,“怎么會沒事呢?你摔得那么重。來,你讓我幫你看看……”
另外兩個人也附和著,“對啊,讓我們看看。”
說話間幾個人就要來扯沐清傾的禮服。
沐清傾這下是真的慌亂起來了,她一個人肯定掙扎不過幾個人的力量,于是只好死死地拉住自己胸前的部分不讓她們扒開。
“景嵐……”沐清傾的聲音帶著絲嗚咽。
“喊什么景總,我們幫你看不就好了?”看著沐清傾這個樣子,為首的女人似乎更加興奮,力道也更大了。
“你們在干什么?”
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沐清傾的眼淚刷的一下沖了出來,反反復復地只會念這一個名字。
“景嵐。”
那幾個女人似乎受到了驚嚇,齊刷刷地離開沐清傾,站到一邊去。
見沐清傾哭得一塌糊涂,景嵐眸子里掠過一絲心疼,大步過去把她抱在懷里安撫,“沒事了。”
景嵐這才發現沐清傾一身的紅酒,剛剛光線昏暗還沒有看清楚,抱在懷里才覺得一片冰涼。
景嵐目光一凌,“誰干的?”
小婷被他眼神里的冷意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倒是帶頭的那個女人,因為家里和景氏有合作關系,所以分外恃寵而驕。她嫵媚地笑笑,打算緩和一下氣氛,“景總,你不要生氣嘛。我們只是和景夫人鬧鬧,教教她宴會的規則而已。”
不過是個平民妻子而已,相信景嵐不會為了她連自己的生意都不顧。
景嵐的眼里孕育著巨大的風暴,“她是我的人,輪得到你來教?”
“你!”那女人從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親年老只得她一個獨女,更是寵得不行,所以性格十分跋扈。她自恃獨特,所以雖然喜歡景嵐,但是也不曾像別的女人一樣貼上去過,只偶爾非常隱晦地向景嵐示好。
此時,她恨恨地說,“景總可別忘了,景氏和我們家還有一單生意沒簽成。現在這樣得罪我,真的不怕我去跟爸爸說,讓他改變主意?”
景嵐正眼都沒看她一眼,“我現在就告訴你,單子我不簽了。只希望你父親到時候不要抹下面子來求我才好。”
生意做不成,自然不會是他景氏虧得多。
那女人登時氣結,卻又找不出反駁的字眼。說出的話收不回去,現在她可謂是騎虎難下。
看著懷里梨花帶雨的女人,景嵐第一次有控制不住火氣的感覺,他讓沐清傾自己站好,凌厲的眼神掃過面前的幾個人,“你們要教她宴會的規矩?那好,我來教她,你們的規矩。”
幾個千金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景嵐徑自把一杯紅酒斟滿,塞到沐清傾的手上,“潑。誰潑你的,潑回去。”
沐清傾驚惶如小鹿地看了他一眼,景嵐摟著她的背,“不夠我這里還有一瓶。以后不用為了我的面子著想,誰欺負你,就欺負回去,惹上任何事情,我都幫你撐腰。”
幾個千金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們萬萬沒有料到景嵐會這樣做。能對一個女人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想是寵愛至極了。
千金們都默默地悔青了腸子,好死不死,干嘛要去招惹這女人!
小婷更是直往其他兩人背后縮,生怕沐清傾一杯酒直接往她頭上澆來。畢竟在宴會上走光不是什么好事。
沐清傾手里端著酒杯,猶豫著往前走了兩步,又退回了景嵐懷里。
她看著他的眼睛,小聲說,“算了。”
本來她就不是什么睚眥必報的人,這種情況下,景嵐已經替她爭回了面子,她也沒有必要非要報復回去。
這小女人還是太善良了……景嵐心里嘆了一聲,也不強逼她,只接過她手里的杯子,隨意地擲到那幾人前面,“夫人說算了就算了吧。”
酒杯在腳下碎裂成一塊一塊的,發出清脆的聲響,里面暗紅色的液體濺滿了千金們的裙擺,幾個人嚇得尖叫一聲往后退。
他脫下西裝披在沐清傾的身上,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命令道,“裝睡。”
他的夫人面薄,這樣的情狀出去一定十分尷尬,所以直接叫她裝作不勝酒力,就可以不必接觸別人投來的目光了。
沐清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景嵐留下一句,“這是最后一次。”封住了千金們欲言又止的嘴,然后大步離開了酒店。
車窗把眾人都隔絕在外面,沐清傾蓋著他的西裝,覺得很窩心,“謝謝。”
景嵐發動車子,還不忘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隙來摸了摸她的頭發,沉吟,“是我的錯。不該去看拍賣,讓你受委屈了。”
說到拍賣,沐清傾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過去,好奇地問他,“你明明不喜歡那種活動,為什么還要答應去?”
景嵐轉過頭看著她,目光帶著點深意,也有恰逢知己的感激,“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還是第一次有人看穿他的喜惡。
沐清傾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的性格就那樣啊……”
景嵐的語氣里帶著些贊許,為她解釋,“就算我不喜歡,但是景氏需要名譽。我不會錯過為景氏宣傳的機會。”
沐清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何況,”景嵐的右手伸到她前面,狀似不經意地遞給她一個盒子,“我買到了送你的新婚禮物。”
沐清傾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很漂亮的藍寶石耳墜。上面的介紹寫著它的前一任所屬主人:路易十六王后。
看著那兩枚小小的寶石,沐清傾的心臟怦然。她把窗戶搖開,大口地呼吸才能平息一點內心的波動。
他說,她是他的……王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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