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想了想說:“是我們縣的一種酸果,路邊很常見的。”
“又酸又苦,拾都沒人拾,窮人家拿來熏熏衣服。”
元曦羽激動得手有些抖,用力捏開酸果舔了幾口,酸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口感絕對是青檸!
要是有了這玩意,那鳳儀縣的人豈不是有救了?
元曦羽拉著綠竹的手說:“這樣,你娘不是為難你嗎,那藥咱就不敷了,你找個梯子把樹上的酸果都摘下來,榨出汁,每日兌水飲用兩錢,好吧?”
綠竹苦惱地搖了搖頭,“這酸果是不能食用的,那味道酸澀極了,如何能飲用?”
元曦羽摸著酸果陷入了沉思,半晌,她說:“我教你幾道菜,你這樣——”
綠竹正要附耳過去,忽然有小廝通川,紀姑娘到了。
喲?又蠢又壞的小偷來了?
元曦羽半躺在木椅上,手肘支著下巴,饒有興味地打量這女人。
一身素素的白衣,頭發用幾根木簪草草挽著,眉清目秀,人還未靠近便能聞到撲面而來濃重的藥香,倒是挺會立人設。
紀卿歡以退為進,欠了欠身說:“王妃安好,這幾日小女忙著煉制解藥,未曾來給您請脈,是小女的不對。”
元曦羽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看她演戲,“我受傷是小,百姓的事才重要,不知道這瘟疫可有治療之法?”
紀卿歡提到解藥時元曦羽神色平靜,仿佛事不關己。
若換做從前,有人敢搶替元曦羽的東西,這位千金大小姐早暴跳如雷了。
看來藥真的不是她的?
紀卿歡假意咳了幾聲,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小女日夜研究之后,總算有了破解之法。聽聞王妃略懂醫術,我便帶了方子請王妃過過目。”
于是紀卿歡又是一招欲擒故縱,把藥方交給了元曦羽。
元曦羽略一打眼便知道寫的是什么,便學著電視上那樣諷刺說:“我確實也看過這本古書,食醋加鹽應當可以解瘟疫。”
“不過若是再加一些鍋底灰,喝起來的口感應當更加酸澀,藥效也更快,你覺得呢?”
紀卿歡尷尬地笑了笑,伸手接回方子,“王妃說的確實有道理,待我回去仔細調配一番,再重新張貼出去,便先告退了。”
“誒,你別走啊,我聽說雞屎牛糞什么的也特別苦,又酸又苦,要不也試試加進去?”
元曦羽陰陽怪氣得開心,殊不知紀卿歡全然是另一番所想。
這元曦羽要么是真的不知,要么就在和她裝傻!
可她與元曦羽從小便相識,元曦羽并不是心有城府之人,反而魯莽好騙得很,怎么會——
紀卿歡沒走出多遠,忽然有個仆婦跪倒在她面前,正是綠竹的母親蔣氏。
蔣氏磕了個頭說:“紀姑娘,奴婢是王府的末等下人,受王妃折磨使喚已久,求您救我脫離苦海!”
這人出現得太突然,紀卿歡滿眼警惕,不敢說話。
蔣氏從懷中摸出一張藥方,遞給紀卿歡,“此物是王妃幾日來偷藏在枕下的方子,專治瘟疫,只等呈給王爺,奴婢愿用此物表明忠心。”
“我女兒亦是被王妃醫治好的……求紀姑娘指條明路!”
紀卿歡將信將疑地打開方子,讀了幾行,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小姐,這一看便是王妃主仆的計啊,您可千萬別——”
“不,這恐怕真是治療瘟疫的藥方!”紀卿歡大喜若狂,激動得手有些抖,“這張方子里的藥材有些我只在父親的醫書中見過一兩次,得來異常珍貴。”
“我想起來了!這幾物在醫術中也有記載!待我回去翻閱醫術,定能弄懂這張方子里的東西!”
蔣氏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大腿,“紀姑娘,還求您給奴婢指一條明路啊!奴婢與王妃的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