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當初就不該接這丫頭回來,讓她給那對死老頭老太陪葬多好,也省得鬧出這么多事。”阮母的話里絲毫不掩飾對阮絲蘿的厭惡。
“胡說什么,那是我父母,絲蘿從生下來開始就被他們老兩口養著,感情深厚得很,就算你對她沒感情,當時那種情況你也得把人接回來,別忘了我們現在的一切可都是老爺子的遺產換的。”阮父毫不留情地斥責道。
“幸好一切都回歸正軌,玥兒也要嫁給大帥了,”阮母自知無法反駁阮父的觀點,轉頭對玥兒說道,“等你入了大帥府后,爭取把阮絲蘿的正妻之位給搶過來……”
說完,阮母又止不住抱怨道:“這阮絲蘿也真是的,其他閨秀出了馬匪這事早以死證清白了,她怎么還有臉活著占著大帥正妻的位置,她要死了多干凈!”
阮玥兒寬慰阮母:“母親你就放心吧,就算阮絲蘿舍不得死,等我進了大帥府,誰是正妻誰是小妾還說不準呢!”
阮絲蘿站在門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讓她遍體冰涼……她以為是避風港的家人,從始至終,一直在背后狠狠地算計她,朝她捅刀子……
原來馬匪劫她的事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在阮父阮母的默許下,阮玥兒的刻意為之。
原來阮父阮母從來沒有愛過她,他們對她好,把她從祖父祖母家接回來,不過是為了她身后的巨大遺產。
原來同一對父母所生的孩子,地位可以如此千差萬別,一個是捧在手心怕化了的珠寶,一個卻是踩在腳下還要不斷踐踏的爛泥……
而現在他們還算計著她大帥正妻的位置……圖謀她的夫君……
阮絲蘿心神劇震,腦袋嗡嗡的,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已經無法做任何思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阮家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往那里去……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上來往的行人在阮絲蘿眼里被分化出無數個重影,時大時小時近時遠,最后重重地砸在她的腦門上,打得她腦袋生疼。
阮絲蘿痛苦地捂住腦袋蹲在地上,終于忍受不住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阮絲蘿躺在一個路邊小診所狹窄的病床上,一旁的醫生見她清醒,急忙開口解釋道:“醒了?感覺怎么樣?是路人見你暈倒在路邊把你送過來的,懷孕了思慮就別這么重,好好待在家里養胎,別出來瞎逛。”
后面的話,醫生說得苦口婆心。
阮絲蘿被自己懷孕的消息驚住,呆愣了許久之后才反應過來,將手放在肚子上小心試探:“我真的懷孕了?”
“確實是喜脈,胎兒已經近兩個月大了。”醫生肯定道。
阮絲蘿望著自己的肚子,心中思緒萬千,有惶恐、有不安、但更多的卻是喜悅,她真的有了江木的孩子,她期待已久的孩子……
微微跳動的觸感順著手掌傳來,如同胎兒強有力的心跳,給阮絲蘿注入了一股生機,治愈了她千瘡百孔的心。
這一刻,阮絲蘿決心振作起來,為了這個孩子,她不會再坐以待斃,她要反抗,將阮玥兒他們所做的事告訴江木,讓江木放棄娶新人,給她和孩子一個完整溫馨的家。
從診所出來后,阮絲蘿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大帥府,不顧下人的阻攔闖進了江木的書房,看到坐在桌前辦公的江木。
“我懷孕了。”阮絲蘿滿臉初為人母的喜悅,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了江木。
江木手里的鋼筆頓住,抬眼震驚地看著阮絲蘿:“你說什么?”
阮絲蘿沒有察覺出江木情緒的不對,以為他是被這一喜訊砸暈了,再次復述道:“我懷孕了,胎兒近兩個月大,你可不可以不要娶阮玥兒,因為……”
“打掉!”阮絲蘿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木毫不留情地厲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