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陶鏡終于風塵仆仆趕回來,路上千里馬累死了三匹。
尺夜接過人參,連忙切片放進楚暮雪口中。
一根千年人參下去,御醫號脈,身體已經復原許多,可是依舊不醒。
尺夜一把揪住御醫衣領,目欲噴火道:“怎么回事?”
御醫冷汗直冒道:“君上,這怨不得我了,這是心病啊!”
他一把將御醫推倒在地,廣袖一拂道:“滾出去。”
“是。”御醫只覺得自己在生死的邊緣滾了一圈,連滾帶爬溜出了王帳。
驅逐所有人,他心有不甘地凝視著她:“楚暮雪,你真的想死嗎?你舍得周子宸嗎?”
一提到周子宸,她的長睫輕輕動了一下。
尺夜眼眸一亮,看見了希望,他激動地趴在床上,忙不迭道:“楚暮雪,為了周子宸,你一定要活下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身孕了,是周子宸的骨肉,”
尺夜一瞬不瞬瞧著她,充滿了期待。
她沒有動靜。
他失望氣餒地低下頭,難道他苦心經營的計劃,就這樣再一次毀在這個女人手里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耳畔響起了虛弱的聲音,他猛然抬起頭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眸。
尺夜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君無戲言。”
楚暮雪心里頓時五味陳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亂如麻。
這個孩子她盼了好多年,上天弄人偏偏在這個時候才將孩子送來。
可這是她和子宸的骨血啊,無論如何她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她決定賭一把。
“尺夜,我們談一個交易如何?”她目光灼灼看向他。
“你憑什么跟我談交易?”尺夜冷哼一聲,眼底都是不屑。
真是剛給她一點顏色,她就想開染坊。
楚暮雪努力撐著身體坐起來,環顧四周,銅鶴燭臺,織金地毯,帳篷里寬敞華麗,絕不是營倡院。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是尺夜的王帳。
他為了救她,竟然肯讓她住他的王帳,她雖然摸不準他的心思,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他不想讓她死。
“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絕食,我到要看看你能救我幾次?”她蒼白的唇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意。
尺夜臉色頓時一片鐵青:“楚暮雪。”
他咬牙切齒地叫她的名字,她竟然敢威脅他?
面對他鋪天蓋地的威儀,楚暮雪依然鎮定自若:“別在用侮辱我的方式對付子宸,否則我就和孩子一起死,到時候雞飛蛋打,你什么都得不到。讓我平安把孩子生下來,你還能有籌碼跟子宸談談條件。”
權衡利弊,尺夜似笑非笑道:“本君答應你。”
等孩子生下來,誰威脅誰還不一定呢。
......
風平浪靜過了一月,一聲捷報打破了這一切。
“君上,末將幸不辱命,一連攻破玥軍五座城池。”大勝歸來的趙將軍單膝跪地,神采奕奕。
尺夜并沒有多大的驚喜,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淡然一笑道:“趙將軍辛苦了,本君必有重賞。”
楚暮雪躲在內帳里,聽著外面的談話,心在一瞬間被揪緊。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的子宸只擅文韜不擅武略,這場戰再這么打下去,指不定會生出什么大亂來。
“退下吧。”外面傳來尺夜略顯疲憊的聲音。
趙將軍訝異地盯著尺夜,君上好像忘了什么?
他跪地不起,欲言又止地垂下眼眸。
“還有什么事嗎?”尺夜半瞇美目問。
趙將軍將緩緩抬起頭,眼里鋒芒畢露:“末將想向君上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