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我便救你妹妹一命,如何?”
鐘曦坐在椅子上,一雙桃花眼帶著笑意,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小麥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面龐,一雙劍眉此刻緊皺,鳳眼薄唇,看著便像個薄情的。
鐘曦斂了斂眉眼,毫無痕跡的點了下頭,總的來說,她對師父給自己選的這個雙修對象,還是勉強入了眼的。
她胎里不足,師父為了保她性命給她尋了江湖上難見的功法,這才保了她十六年小命。可這功法卻并非長久之策。
修煉十幾年后,臉上就會長出一小塊兒紅斑,這紅斑越長越大,逐漸的便會彌漫全身,直至死亡。
師父查遍古籍,才找到解決辦法。她只有和修煉至陽功法的人陰陽調和,才能消了這紅斑,保她一命。
想到這,鐘曦又重新看向衛斂,正好撞上了他深黯的眸子,甚至鐘曦還能透過那琥珀色看到他眼底的怒火。
也是,任何一個男人被威脅要娶自己這么一個近乎毀容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吧?
可她想活命,就只能選擇拖這個男人下水。誰叫他偏偏是命中注定要與自己雙修的那個人,又偏偏有求于自己呢?
他也怪不得自己。
鐘曦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帶著笑意望著眼前慍怒的男人。
她面上覆著一張面紗,雖然額頭有著一塊兒惱人的紅斑,卻絲毫影響不了一雙秀眉下那璀璨的水眸。微微一笑,眸中波光流轉,便是萬千風華。
衛斂一身玄衣,不怒自威,強橫的氣勢直逼鐘曦:“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想讓我救令妹,必須娶我。”鐘曦也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衛斂的氣勢在她這兒被輕易化解,消失不見。
衛斂氣得咬牙,他縱橫疆場數年,這是第一次被人威脅卻還手不得。
他需要面前的女人救他妹妹,所以向來姿態高傲的他才會對鐘曦恭敬有加。可她卻提出了這種讓人難以接受的條件。
衛斂心中冷哼,不過是為了攀上將軍府這條高枝罷了,還裝作一副凜然大義施舍于他的樣子,這女人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看著坐在那里悠哉的鐘曦,衛斂冷聲道:“鐘姑娘既進了將軍府大門,就應該明白這里是誰的地盤。”言下之意,鐘曦此刻已經身不由己。
對于鐘曦這樣的女人他見多了,無非是仗著自己有些資本便想攀上他,以享榮華富貴罷了。
想到這,衛斂對鐘曦頓感厭惡,先前些許的敬重全部消失不見。
鐘曦卻輕笑:“你且試試,看看你妹妹的病還能熬多長時間。”
堂內伺候的人頓時嘩然,鐘曦是他們見過的第一個敢這么明目張膽威脅自家主子的人,竟然還提出了那種條件!
但是鐘曦心中有把握,衛斂絕對會答應她的條件。
只因為他胞妹衛蕓已經纏綿病榻七年之久,而她,是這世界上除了醫圣以外,唯一一個能救治他胞妹的人。
而她師從醫圣,江湖人尊稱一聲醫仙。
鐘曦說著,抬腿便往外走。欲擒故縱,這招鐘曦從小就玩爛了,可鐘曦知道,這個招數雖然簡單又容易識破,卻是最有用的。
“站住!”衛斂只得妥協,絲毫未曾收斂自身氣勢,凌厲的聲音如利劍一般射向鐘曦:“我答應你,可你若膽敢戲耍我,我必將你碎尸萬段!”
他實在不敢放過這個唯一能救胞妹的機會。
鐘曦立刻轉身,笑著補充道:“有勞將軍。哦,對了,與我成親一年內,我不希望看見有別的女人在我面前亂晃。”
變臉之快讓人咂舌。
堂內伺候的丫鬟小廝再控制不住,一個個的目光不善射向鐘曦。這丑女人怎么能提出這么不要臉的要求?
頓時,眾人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紛紛出言交頭接耳。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也敢攀附咱家將軍?”
“就是就是,連臉都不敢露出來,不知道丑成什么樣呢!”
“看那塊斑,她這就是一直野雞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還說她是醫仙?我看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冒牌貨吧!”
聽著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鐘曦卻感覺無所謂。嘴長在她們身上,愛說便由她們說去吧,她想管也管不了。
只是鐘曦這人向來睚眥必報。
不知從哪兒來的藥粉揚出,漫了滿屋。藥粉所及之處站著的人頓時噴嚏頻起,眼淚直流,好不狼狽。
鐘曦笑的開懷:“一個小教訓罷了,若你府中再有人對我不敬,這藥粉可就換成斷腸散了。”
這話明顯是對衛斂說的,衛斂立刻喝到:“我府中的人可還輪不到你胡來。”目光中寫滿了警告,這女人……還真是惡毒。
鐘曦似乎對此毫無感覺,只嬌笑一聲:“你我左右是夫妻,還分什么你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