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沿反應過來,心里有了計較。
原來樓梯間纏住秦崢的女人叫于蘭。
即將駛下高架,前方岔路提示通往盛京大學,秦崢的手指在鍵盤上摩挲了一會兒,給出一個指示:
去京大。
陸沿愣了愣,秦母今晚要做手術,早就定好了時間,秦母近來越發小兒脾氣,沒有秦崢在一旁總不肯聽醫生的安排。
陸沿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剛才保姆來消息,太太在醫院等您許久了。”
“嗯。”秦崢說:“先去看看景坤做的項目,不妨事。”
即使是出于關心薛景坤的角度,也不是秦崢以往的行事作風。
陸沿應了聲好,心里暗嘆了一口氣。
他是孤兒,自孤兒院被秦家挑選回來培養,后來給秦崢做保鏢,幾經生死后成了他的親信,但他畢竟不是秦家人,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
邁巴赫駛入京大,在生化學院實驗樓門口停下,下車前,陸沿從兜里摸出一個東西,“三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你真不戴上嗎?”
想到今晚的荒唐事件,陸沿補充道:“還能防小人陷害。”
陸沿拿出來的是秦老爺子特意給秦崢請來的一道平安符。秦崢今年邁入三十大關,生肖又沖了太歲,按八字算今年命里該有一劫。
陸沿本來不信這些,但年初,一貫身體強健的秦崢突然病了一場,秦老爺子給他請了符,之后就平平穩穩走到下半年。去酒店前,秦崢換衣服時順手把平安符扔給他,沒多久就著了道。
陸沿覺得不可思議,搞得他也有些疑神疑鬼起來。
秦崢沒說話,只是轉頭瞥他一眼。
這一眼像是在質問,你怎么對得起你受的教育?
陸沿臉一紅,連忙把平安符揣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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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徐教授是工作狂,這會兒在群里臨時通知開個緊急組會,于蘭打了一輛出租車,堪堪在開始之前趕到。
她的課題偏門,組員又只有她和薛景坤兩個人,因此都放在最后。她給薛景坤發了消息,半天都沒收到回復,大概手機不在旁邊。
等輪到她匯報已經是午夜,其他組的師兄師姐溝通完項目進展大多打著哈欠,于蘭倒是很清醒。
盛京大學是頂級的雙一流,學生大多進入本科就會找導師做項目。于蘭這位老板做的項目幾乎都是國家級課題,含金量重,經費也多,所以很受學生追捧。
徐教授十分嚴格,幾乎只收幾所頂級雙一流和海外常青藤畢業的學生,于蘭和薛景坤一起在打了三年的雜,磨煉了三年,才得到他的首肯。
盡管如此,沒有人脈的優勢,他們這兩個小透明能拿到的也都是一些經費少、事情多、實驗機器老舊的課題。
雖然薛景坤咬死不肯拿出薛家的派頭壓人,兩個人倒也熬到了項目初步成果出產。
盛京大學和南城幾家醫院都有合作,他們已經驗證了藥物體外抑瘤的可行性,下一步是荷瘤小鼠給藥實驗。
走到這個地步,讓薛景坤放棄一切,去學習管理薛氏,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可要薛景坤放棄薛氏,又會使老人寒心。
于蘭都有些替他頭疼,突然想到先前秦崢說的話,如果是他,他會怎么平衡學業和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