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回答,燕婉嘴角一勾,而 門外的人握緊的拳頭也無力的緩緩松開。
原來一直避而不答,是因為不愛。
原來那晚說的話,真的是她在做夢。
“思齊,你可知,一直以來我愛的就是你啊,可是你為何看不見我的存在?穆清不過是一個妖怪,棋子,為何卻要被你如此重視,不過你放心,我會殺了她,不會再讓她阻礙你的大業。”
這話,燕婉也只有在赫連思齊神志不清的時候才能說出來了,不過她真的佩服穆清的耐力,到現在還不進來。
好在這段話應該會有作用。
赫連思齊周身的氣壓下降,突然站起身只一瞬間便移步到了燕婉面前。
昔日溫潤如玉的男子,此刻雙眸猩紅,眼神狠厲,像極了吸血的鬼怪。
可燕婉卻沒有退后半步,因為她勝券在握,今天,她必須扳倒穆清。
“是么,想取我穆清命的人,也要你有本事來拿才行。”
穆清剛打開門進來,就看到赫連思齊與燕婉對立,這一幕刺眼的很。
赫連思齊聽到這聲音,也像是找到了可以挑戰的人,偏頭看向穆清,一言不發。
看著二人這樣子,穆清心里一絲寒意襲來,回蕩在整個胸腔,就像被人剜了心一般,麻木到失去知覺。
她本應該轉頭就走,可是還是忍不住推門進來了,她的內心在掙扎,好像拼命抓住哪怕最后一根稻草,她希望能看到赫連思齊看見她后不一樣的反應。
“怎么,不說話了?”穆清的視線從赫連思齊身上移回來,看向燕婉。
燕婉不動聲色,穆清卻看的好生厭煩:“剛剛不是說要取我的性命?在我面前你就是這般能裝?出手,讓我看看你真正的本事。”
說完從腿上拔出腿刀就直刺燕婉。
可是她此刻完全沒有察覺赫連思齊的走火入魔,更沒有看到燕婉一閃而過得逞的笑容。
只見穆清剛出手,赫連思齊就回擊了過去,穆清沒有想到赫連思齊竟然會為了燕婉而跟她動手,心里最后一絲溫度也涼了下去。
眼瞼微垂,到底不該抱有希望,赫連思齊,你好狠的心。
赫連思齊出手快準狠,穆清雖然是赫連思齊教出來的,但處于被動的狀態,功法也不可能在赫連思齊之上。
兩人很快就打出了庭院,穆清到底還是開了口:“師傅如今連讓我活著都不愿意?”
她本是他撿來的,是她的老師,也是她唯一的親人。
可如今他竟對她刀劍相向。
赫連思齊聽的這話皺了皺眉,心里更加
的煩躁,但又好像一股意識牽制著他,這股不明不白的牽制讓此時的赫連思齊更加狂亂,出手更加狠厲。
穆清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卻是激怒了他,不由的苦笑,她終究舍不得傷他,處處留情,可他卻恨不得她死。
既如此,這條命本就是他給的,還了他又何嘗不可。
一個空翻從房檐落地,赫連思齊執劍向她刺來,這一次她沒有避開,任由那一劍深深的刺進她的胸前。
而她手中的刀也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寒光刺眼,暗紅的衣衫被血浸染,一口血噴出來,剛好噴在了赫連思齊臉上。
也在這一刻赫連思齊終于清醒過來:“清,清兒……”
難道他又失控了?他怎么可以傷害她。
穆清看著他這樣子,心里涼意更甚,更加難受。
抬眸看他,自她發現自己對他有愛慕之意時,她便經常偷偷這樣看他。
她時常想,這樣絕美的男人,怎么會成為她的師傅,她上輩子到底是積了多少德。
她的師傅眸光里有星辰大海,可無論怎么看都看不到她。
滾燙的眼淚讓穆清覺得,這怕是她感受過最溫暖的溫度。
“師傅的心真的好狠。”
穆清嘴角銜起一抹苦笑,她以為他不會刺,可是到底還是她高估了師傅對她的感情,燕婉說的對,她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這世界上哪里有執棋人會因為一顆棋子而放棄整盤棋局?
“為什么不躲?”赫連思齊看著劍刺進她胸口的位置,眉頭皺緊,臉上掩飾不住的難過,低喝道。
她此時一定很疼。
看著赫連思齊眼里的情緒,穆清真是看不懂也不想懂了,她好累,她真的想離開這里。
“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師傅?”說完表情頓時變得冷漠,右手赫然握上赫連思齊的刀刃,藍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赫連思齊皺緊眉頭:“清兒,不要,別動,
我叫青玄來……”
“不用了。”說完將劍拔出,臉色一陣蒼白,額頭上也早已布滿了密密的汗珠。
赫連思齊的愧疚,悔恨,心疼,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也不會忘記他曾和燕婉相對而立,更不會忘記狠心刺她欲置她于死地。
“師傅,這一劍當是還了你的救命之恩,是穆清不懂事,讓師傅煩憂這么久,從此以后,你我,師徒二人恩斷義絕,天涯陌路,再無瓜葛。”
穆清決絕的說完這話,轉身欲走,卻被赫連思齊一把拉了抱進懷里:“別走,清兒,我不是故意的,清兒,你信我……”
“赫連公子,你可知信任這種東西,只有一次讓別人全身心投入的機會。”
說著掙開了他的懷抱,她不想讓他看見她這幅樣子,這幅一點尊嚴都沒有的樣子,就算死,她也不想死在他面前。
她也信過他,她以為他真如他所說,不會傷害她,可是直到今天被他叫到他的庭院來,她以為一切回歸正常了,沒想到卻是被變著花樣羞辱了一番。
赫連思齊被那一聲“赫連公子”叫的失去了心力,看著她決絕離開的背影,卻無論如何也邁不動步子挽留,看到地上藍色的血液,心抽痛,痛的無法呼吸。
直到最后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出了赫連思齊私宅的穆清這才發現,原來他早已帶她出了廣陵,這里有些偏僻,但好像又離廣陵不遠。
意識逐漸模糊,穆清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好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想離他遠遠的,去再也不要讓他看見的地方,她不能就這么暈倒在這里。